我不是基督教徒,到目前为止也无意成为基督教徒,然而这部电影却让我能感同身受到基督教徒笃信的心情,是对梵蒂冈最好的宣传。
人无完人,教皇也会犯错,可是他们是神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极尽荣耀、受人崇拜,只因为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鲜血和荆棘。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有挣扎,有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带来的挣扎,有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圣人的绝望;然而,也有往圣人无限靠近的决心,有把一生奉献给神圣事业、牺牲个人爱情与享乐的勇气,和完成使命时的满足。
这部电影让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从不关注的天主教知识,虽然十几年前就去过圣彼得广场,看过西斯廷的天顶画,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教皇住在那里是什么感觉。看了电影才知道教皇是怎么选出来的;教皇竟然传承了那么多代;在中世纪时真的是选不出新教皇就不让枢机们出门;选不出就放黑烟,选出来就放白烟,选举的方式也是诡异而泥古不化,既不淘汰候选人也不推选,就这么一轮一轮选着;两千多年的天主教只能靠这些看似神秘庄严得无法动摇的规则来保持它超越世俗生活的神性了。
电影提出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宗教需要改变以配合时代的变化,还是应该不变而成为只有笃信之人才能穿越的荆棘之路?宗教应维护其传统性,还是应该妥协于时代?在我看来,这本质上是一个生存的平衡问题。不变与变,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变是为了适合更多人;不变是为了少数人更加适合它。一个是广度,一个是深度。当深度走不下去的时候,传统派的教皇本笃十六世就宣布辞职,传位于代表广度的 Francis,也就是电影中的两位男主角,分别由沉默的羔羊杀人狂和权游里的大麻雀两位老戏骨扮演。看他们演戏确实是一种享受,瞬间把我拉回那个老欧洲里。
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电影解答了我很多以前觉得神秘或宗教化的专用人名。比如方济各——多古老、多圣经的名字啊!其实呢?Francis而已。若望保禄—— John Paul;本笃——Benedict。是不是觉得他们一下子坠入了红尘人世?
当一个所谓的保守主义者、一个绝对主义的赞同者、一个想必在伦理上是道义论者……当教皇本笃
与
一个所谓的自由主义者、一个相对主义者的同情者、一个想必在伦理上是目的论、功利论者——主教贝尔格利奥
交谈,
或曰论战,他们的谈话内容堪称经典:
本笃强调界限、传承,贝尔格利奥指出那界限是隔离墙,传承不过是不懂变化的自我辩解;
本笃立刻指出正是墙让建筑坚固,贝尔格利奥反问:基督,他建墙了吗?
这是真正的“棋逢对手”意义上的相称交谈,而这种交谈之不会有结果,在于两者都是善,且都是深思熟虑的善。对一切已经有了答案的人,可不仅仅是贝尔格利奥主教。
所以,客观上,我们的世界其实是站在主教贝尔格利奥这边的,因为无论教皇如何能够证言传统持存的优先价值,他与贝尔格利奥的交谈本身就说明了“相对且都有理的事物”——也就是多样性——成立。
有谁会反对多样性呢?站在主教贝尔格利奥的角度,如果他是一个更尖锐的哲学学者,他就会问,你那种信念难道不是来自于多样性本身的允许吗?
但是我们也大可想象,精到又学究的本笃教皇一定会问主教贝尔格利奥,那么,你对多样性的拥抱为什么也表现为毫不妥协的绝对呢?
相对主义是绝对的吗?绝对教条真的绝对吗?天使不是5世纪才有么?
交谈陷入了僵局,但真正陷入僵局的是两位教宗所表征的善。
到底什么才是善?为什么人们对善的看法如此不统一却又如此坚强?最虔诚的心灵尚且如此,更别说世人在彼此的所处的关系中。
直到我们忏悔。
忏悔中,我们讲述自身的故事,并在故事中找到坚持这种善或者那种善的根由。
故事成为了善的根由,这意味着叙事对于说理的优先性,这其实很符合人生的实际情况,毕竟我们是被随手抛入这个世界的,先是兴于诗,然后才立于礼。
但,我们还有另一种忏悔方式,如果说,开明而自由的贝尔格利奥的忏悔是一个经年的灰暗卷宗,那保守严肃的教皇的忏悔,从根本上则是在光明中的咆哮;如果说,贝尔格利奥主教的忏悔特别容易让人理解——并因此符合他的平民精神的话,那么本笃的忏悔则不那么好懂,因为这个在世间代表上帝的人已经从一些征兆里、从自己的宗教心灵中,再也感受不到上帝的存在了。
因此,本笃对贝尔格利奥的忏悔所进行的宽恕,体现出来的是人类的同情与仁慈,并且在那里,善的根由得以理解,我们由此知道,即便是“相对主义”,但对具体的人来说,相对也是绝对的;
但是,如果我们仅仅拥有这种同情和仁慈,那么,贝尔格利奥对本笃的忏悔所进行宽恕,是不可能的。因为,本笃的忏悔里蕴藏着本片最大的危机,理念上的危机:是不是上帝已经离我们而去?
让我们再看一下贝尔格利奥当时的眼神。
他其实有点被吓到了,那个时候他甚至连“Im sorry”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教皇。在信仰的核心圣地,贝尔格利奥面对的一个失去了信仰的人,而他是教皇本人。
这当然是最深刻、最高的忏悔,也是交给贝尔格利奥的“考题”,因为表面上是本笃通过这番忏悔向贝尔格利奥发出不能拒绝的邀请,但其实,这是对他的考验。
所幸,本笃继续说了下去,贝尔格利奥的从中立刻找到了善的标记,他凭借这个立刻恢复了他作为牧羊人的自信,恢复了信念的安定。
但切莫认为这个标记就是本笃说他这几天又听到了上帝的声音——这不是善的标记,因为善的标记不在于善的恢复,而在于善的寻求。CS路易斯早就说过,近有两种,一种是离得近,一种是趋近——后者才是动能的,才是永恒的善的标志。所以,本笃是这样讲述的:上帝不是离开了,而是说“去吧……我忠实的仆人。”
这绝非修辞上的差别。
由此,上帝仍然是可理解的上帝,他的权能体现在本笃身上,就在于仅这句话便表达出了本笃的全部生命故事;但,需要留意这个故事不再是叙事式的,而是理念式的:能动性才是善本身,而人的能动性就是带着爱去理解和寻求真相,因此从根本上上来说,人的“目的”原则是善与一切和解的根源。
也许,我们的世界首先是叙事的、是诗的;但最好的故事,最好的诗,是被理念领向高处的。
和解,终于达成——或者说,两位早已年过半世的伟大笃信者,再次从彼此身上确认了自己仍然、以及必将继续走追寻上帝之路的实践。
电影是“哲学与诗的结合”,这部电影名至实归,我们在它的诗意中会心一笑,我们从它的哲理品质里发觉难题与解答的可贵。
起初产生兴趣是看到陈佐人在fb推荐该片为 少有的神学电影,看完发现其实不是。全片真正涉及到神学讨论的在我看来只有几处,印象最深的一处是他两开头在园子关于Divine Immutability的讨论:
Ratzinger: “God does not change.”
Bergoglio: “Yes, he does. He moves toward us.”
Ratzinger: “I am the way, the truth, and the life. Where should we find him if he is always moving?”
Bergoglio: “On the journey?”
Ratzinger: “Oh. . . This is your ego talking. You think you know better.”
比较准确的反映了本笃十六与方济各背后的上世纪耶稣会大神学家Karl Rahner的神学争论,详情可以在这里找到更多介绍//reformedforum.org/the-two-popes-rahner-and-divine-immutability/
其他的涉及婚姻同性等问题,被方济各简单的用没有全球变暖等议题重要的理由含混过关了。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调整对电影的预期再看。两位主演的演技都很好。内容上很多地方的推进主要靠两位主演在固定场景的对话,可以看出主创们用了很多技巧避免画面的单一无聊,不少镜头语言包含了主创人员的小心思,没有一定的神学背景未必能看明白。事实上,配合两位演员的精湛演技,全片看下来并没有什么地方会让人觉得无聊。
让我觉得问题比较大的是创作者对两位教宗的形象刻画:保守派的本笃十六就是独断暴躁与人保持距离不受群众欢迎的;进步派的方济各就是喜好探戈和Beatles,深入群众与群众打成一片,突出一个接地气,并深受本笃十六羡慕的形象。前者是进步派眼中的保守派形象,后者则是进步派眼中的自己的形象。不说这个刻画离真实人物有多不符合吧,这不管怎么看也过于讨好进步派观众的口味了。而且这种方式不知怎么,总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红色电影。
据看过编剧Anthony McCarten小说《The Pope》的人说,小说本身也是突出一个赞美方济各的伟大人格魅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可以理解了,这部电影本质更像是一部方济各的粉丝向电影。
另一个让我不解的一个地方是,虽然影片名字叫The Two Popes,但绝大部分时间里故事发生在本笃十六卸任前,因此 只存在有一个Pope 本笃十六,方济各还只是主教贝尔格利奥。教宗又不是上一任指定的,选举也不一定就能确保是方济各能当上。所以我想象中这部电影应该要交代的应该是本笃十六如何转变心意下决心卸任教宗,这包跨他自己过去的问题和方济各对他的影响。事实上这里明确交代影响本笃十六的事只有两个小事(神迹),一个是他担心卸任后方济各的影响的时候,方济各率先主动提出辞职;另一个是在他 邀请方济各来罗马以前方济各已经定好了去罗马的机票。
除此以外的大段通过方济各的confession所交代的方济各从青年到现在种种人生经历人生转变的细致描写,很难看出这些和本笃十六有什么明确的关系。相比之下关于本笃十六过去的描写堪称匮乏,confession也只有聊聊几句,就是交代了他之前没处理好priest娈童问题,以及(之前简单带到的一句)沉醉学术研究。可能是编剧也觉得理由不够充分,最后让他来一句:『我就是听不到上帝的声音了』。这未免过于简单粗暴了些。当然以上所有问题在认识到这是一部粉丝向电影就容易理解多了,导演就是想要烘托方济各的光辉形象,那么就得这么拍。
只不过按照Anthony McCarten声称的希望在保守派和进步派之间寻找中间立场的说法,我怀疑这部电影能否满足那样的期待。原因如我前面所说,这里面的角色形象还有内容都过于讨好进步派了,没有跳出进步派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范畴。也许这能博得一些进步派的好感,但对于保守派群体能起到的规劝安抚效果恐怕很有限。
教宗的承继,更喜欢它的英文片名The Two Popes。一个纪录片式的电影,讲述13年Pope Benedict XVI退位,Pope Francis被选举成为新教皇的故事,但它更细微地聚焦在这两个人物本身与其中的连接,大量对话,探讨,质问,陈述,互相碰撞,获得宽宥。奇怪的是,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我对那段历史一无所知,我不知道那年三月的夜晚全世界聚焦在梵蒂冈广场上,不知道一位新教宗要获得至少77张选票,不知道白烟黑烟又分别代表着什么含义。我的无知让我对这部电影充满敬意与喜欢。在影院看完第一遍后回家又去Netflix上重看,从头到尾,没有间断。
它讲宗教,但它不枯燥,它甚至很有趣。两个立场完全对立的人物“打架”,以神学思辨的形式,互不相让。他俩在夏宫的对话充满火药,主教批判自恋的教会在新时代依然固步自封超然于外,教皇本笃无奈地回应与时代精神结合的教会会遭世人遗弃,一个保守一个激进,是改变还是妥协,是上帝朝我们走来还是他一直在那里。他们对如何处置教会里的丑闻争执,忏悔只能净化罪人的灵魂但无法帮助受害者,build bridges not walls。
而作为“教皇”本身这个角色,电影也给了更多人性的展示。红尘,音乐,探戈,足球,披萨和芬达,与上帝的联系,甚至到最后教皇本笃接近歇斯底里地说“我不能再扮演这个角色了”“I dont hear his voice. Silence. For my entire life I’ve been alone but never lonely, until now.”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台词,一个信徒的无助,而作为教皇,要去承认他失去了某种连接这更显得无助。
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被电影打动,可能是它无声无息中传达的慈爱,痛苦挣扎后获得的解脱,抑或是人们对于信仰的真诚。它让我在黑暗里落泪,受到感动。
但依然,这是部电影,其中多少真实多少艺术,无法判断。它穿插着当时的图片、新闻报道与视频,它有着很精彩的配乐与剧情节奏把握,选了两位能把教宗诠释的淋漓尽致的演员Anthony Hopkins and Jonathan Pryce, 作为观众,依然能在大屏幕上看到这些老爷爷们飙戏就是一件幸福的事。Worth a watch!
Again, bravo to Netflix for making this film.
教宗、宗教与梵蒂冈知识背景干货
在我生长的文化圈中,西方宗教题材的电影历来不受待见,最有名的大概是商业片《达·芬奇密码》,但其中的晦涩也使人“知难而退”。更不用说如《耶稣受难记》这类宗教记实电影,更是无人问津。这里,我暂不把《驱魔人》、《七宗罪》、《冒牌天神》、《修女也疯狂》这类影片归为我所说的“宗教题材”,首先这些电影没有严肃平实的风格,更应归为“惊悚片”或“喜剧片”;其次,它们只触及到了某些宗教符号和寓言,并没有对宗教历史、理念或者《圣经》内容进行直接的刻画与讨论。
在北美上映的《教宗的承继》(The Two Popes)是一部宗教纪实电影,英文片名直译为“两位教宗”,这部电影获第77届金球奖提名、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它改编自一个真实历史事件,讲述的是罗马教廷在2013年发生的一次教宗换届事件:
2013年,罗马天主教教宗本笃十六世(PopeBenedict XVI )深陷丑闻,并因年老体衰,决定将教宗宝座“禅让”给了一位阿根廷红衣主教,他就是现任教宗:方济各一世(Pope Francis I )。虽然这两个教宗一位是保守派,一位是改革派,观念针锋相对,但这次权利的承继却出乎意料地平顺、融洽。
介于宗教题材可能对很多人来说比较陌生,我决定为这部电影做一篇科普文章,攒些干货送给有兴趣的观影者:
根据官方解释,Pope有三个身份,(1)全世界各地天主教徒的领|袖; (2)世界天主教会中心——梵蒂冈罗马教廷的主教; (3)梵蒂冈这个国家的元|首。
为什么一个宗教领袖同时也是元|首?从现实角度就很好理解:梵蒂冈常住人口就800多,100%是天主教徒,几乎都在为教廷工作。这就导致了一个局面;国家即教廷,教廷即国家,因此,势必政教合一。
一般来说,我们耳熟能详的是把Pope称为“教皇”(而非“教宗”),这大概是因为他从形象上就给人一种“皇帝“的感觉。但其实在天主教徒眼里,Pope并非皇帝,相反,在意大利语里Pope就是Papa(爸爸)的意思。天主教徒亲切地呼唤他为Papa,意大利人则称他为Holy Father(圣父),因为如上文提到的,对于意大利人来说,Pope也是他们罗马教廷的主教,Holy Father就是对主教的称呼。
先抛一个数据:在2010-2018年福|布斯世界最具影响力榜单(Forbes list of The World’s Most PowerfulPeople)中,教宗都名列前茅,2013-2015年甚至排到了世界第四位。
可是,为什么Pope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从宗教上看 - 全球有约13亿天主教徒,占世界人口17%(W|kipedia Christianpopulation)。而Pope对教徒和教会拥有至尊权利(Papal Supremacy),1870年,罗马教廷召开第一届天主教代表会议,把“教皇永无谬误”正式定为天主教教义。Pope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上帝的箴言,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也就意味着“上帝的安排”。 比如,他可以在心中默念来决定教会中的重要职位人选(没错,默念就可以),然后就能直接任命枢机主教(在教会中是仅次于Pope的大咖,也称红衣主教),而枢机主教组成的议会拥有对Pope的选举权。所以现任Pope,如果他愿意的话,是可以决定下一任Pope是谁的。这就不难理解为何电影名为《教宗的承继》,而非《教宗的选举》。 -从经济上看 - 梵蒂冈国土面积仅有0.44平方公里,说白了就是几座教堂建筑和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边缘就是国界。那里没有任何自然资源、工农业。收入主要依靠宗教银行盈利、教徒的捐款等。但是,梵蒂冈金融却渗透到了世界各地,在各国拥有大量投资和房地产,单在北美和西欧国家的投资就高达几百亿美元,黄金和外储备超过100亿美元(Sohu Wolrd《梵蒂冈控制着巨额财产》)。 -从政治上看 - Pope的政治权力从历史看来已削弱不少,但如今梵蒂冈还是君主专制。Pope可以统领梵蒂冈国务院、直接任命国务卿,管理所有内政、外交事务(梵蒂冈目前与183个国家建交)。由于天主教信徒遍布世界,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接近超级大国。
跟历史相比,Pope大概是越来越难当了。天主教廷的腐朽与保守显得与当今世界越发格格不入。这种意识形态的冲突,导致信徒大量流失,特别是在近十年来的欧洲尤为明显。Pope几乎沦为了“腐朽与保守的象征”。
除此之外,Pope还得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比如Pope本笃十六世在位时,就爆发了轰动一时的罗马教廷丑闻。2018年8月14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总检|察机官公布了一份长达900页的报告:过去的70年间,天主教庭有300多位神职人员涉嫌性侵儿童,受害者多达上千人。虽然性侵大多发生在2002年前(本笃十六世是2003年当选的),但是教廷掩盖事实的态度令人寒心,本笃十六世对性侵案件的处理也颇具争议,有人谴责他无所作为、遮掩事实,而事实上他曾努力推进教廷新规,加快将施虐者从圣职中除名。
这件事情在《教宗的承继》中也被很隐晦地一笔带过。但现实中,对于本笃十六世的质疑与谩骂却从未平息过。这一切,势必让 Pope焦虑不堪,身心俱疲。
21世纪的Pope正在遭遇如此艰辛的命运,可这种“宿命”其实早在第一任Pope——圣彼得就已注定。圣彼得是耶稣第一个门徒,也是最喜爱的一个,在耶稣遭受迫害后,他要求将自己倒钉在十字架上(他认为自己不配如耶稣那样正钉十字架),为世人洗清罪孽。圣彼得死后就被葬在如今的梵蒂冈,耶稣曾对圣彼得说:
“你是磐石,我要在磐石上建立我的教会”
于是,在梵蒂冈——圣彼得埋葬的地方,建起了圣彼得大教堂,也就是今天罗马教会的所在地、世界天主教的中心。 先驱圣彼得,作为第一任Pope,早已谱写了作为Pope的宿命:
他是磐石,必须身负教会的重担他将终身倒钉在十字架上,遭受非人的苦难
抛去外界因素不说,Pope这个工作本身也并不轻松。工作性质要求他必须有从一而终的一致性、耐心和毅力。他还必须是个学者,能熟练掌握拉丁语,这在如今的天主教廷也已比较少见,枢机主教中能说拉丁语的都不足20%。电影《教宗的承继》中就讲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本笃十六世在发表辞职演讲时使用了拉丁文,而当时在场的主教们几乎都没意识到那是一次辞职演讲,Pope谐谑地说,当他宣布坏消息时,就倾向于会用拉丁文“敷衍”一下。
除了学识之外,Pope还需要每天与各地主教会面、主持无数弥撒等宗教仪式,挥手微笑到身体僵硬为止。因为教廷工作的艰辛,如今的罗马神职招募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Pope作为上帝的代言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神的旨意。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完全放弃私人生活,一辈子不婚娶。就如《教宗的承继》里的本笃十六世,一个86岁的老人,伤心地说:“我真的觉得很孤独“。这时的Pope或许很羡慕那些普通的老人吧,他们平凡庸俗,却过着热闹快活的日子。
跟中国的老人一样,本笃十六世在任时,每天也会去花园散步30分钟,他会利用这个机会祈祷冥想、活动筋骨。然而,这30分钟也并不轻松。首先安保人员必须在Pope出行前对花园进行彻底清场,工作人员、园丁、踢球玩耍的辅祭童必须全部散去,当Pope开始散步时,连花园里的摄像头都必须彻底关闭,以保护他的隐私。 他就这样,在无人注视、无人问津的空荡花园中,蹒跚踱步。他会祈祷些什么呢?
The two Popes,一位是前任本笃十六世,另一位是承继者方济各一世(以下简称方济各)。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
Pope本笃十六世原是德国人,他居住在豪华宫殿中,喜欢艺术、诗词、弹奏莫扎特(电影中他弹奏了Jazz,据说与现实不符)。他不但是Pope,同时也是神学家,他一生中写了很多关于天主教的书籍,尤其针对中世纪晚期和后现代早期的宗教研究。他睿智、坚韧、孤傲,很少接受采访,不常在公开场合发表过多看法。
Pope方济各来自南美洲阿根廷,他是历史上第一位来自欧洲以外地区的Pope。“选出一位阿根廷Pope”并非偶然,据统计世界上40%以上的天主教徒都来自南美洲,而阿根廷的教徒就高达的68.5%。方济各跟多数阿根廷人一样,热爱足球和探戈,他拒绝佩戴昂贵的珠宝,选择居住在宫殿旁边的小公寓里,他喜欢融入热闹的人群,与普通大众拥抱握手,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并定期接受采访,他甚至在Tw|tter上圈粉无数,达到了全美国前10名的热度。
(最近听说他生病了,可能被传染了新冠状。。。可恶,为什么就是不戴口罩?!希望友善的他早日康复!!)
Two Popes,一位严肃神圣,一位亲切活跃人们会希望哪一位是精神领袖呢?
在《教宗的继承》中,本笃十六世把权利交接给了方济各。很难想象,他居然愿意将“教宗之位”承继给了一个与自己观点截然不同的“竞争对手”——方济各。 在电影中,这对亦敌亦友的两位Popes,前一刻还在激烈辩论,势不两立;后一刻却一起吃pizza、喝芬达、看球赛,仿佛一对亲密老友。球赛最后,德国赢了,阿根廷输了,这对老朋友却依然融洽地斗嘴取乐,内心是何等的平静、喜乐。 《教宗的承继》本笃十六世和方济各在吃Pizza之前祷告《教宗的承继》方济各和本笃十六世共同观看阿根廷与德国的世界杯比赛 在电影里,本笃十六世的淡泊退位、平和地交出了教宗的权利。无论是为了拯救教廷,还是依从主的安排,都显得公心大于私心。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16年的美国大|选,竞选者不惜互相谩骂,揭发丑闻。每逢大选,总是美国政|界丑|闻、八卦最多的时候。其实,又何止美国,任何一场利益争夺都会如《权利的游戏》和《纸牌屋》一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2013年2月,本笃十六世在退位演讲里说,自己年事已高,疾病缠身(当时他已经86岁,单眼失明,使用心脏起搏器)。另外,他也坦承自己的能力不足,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My weak point perhaps is a lack of resolve in governing and making decisions. Here, inreality, I am more a professor, one who reflects and meditates on spiritualquestions. Practical governance was not my forte, and this certainly was aweakness.”我的弱点就是缺乏管理和决策的能力,实际上,我就是个教授,只善于在脑袋里冥想思考问题。治理国家和教会不是我的强项,而是我的软肋。
退位后,本笃十六依然留在罗马教廷,甚至保留了Pope的头衔,称为Emeritus Benedict XVI(荣退的本笃十六世)。他这么做似乎也并非放不下手中的权利,相反,他表示在最初就没想得到“Pope”这个位置,比如在2017年接受德国记者Peter Seewald采访时,他就说:
“I realized that I couldn’t do all that I had to alone, so I was forced to put myself in God’s hands.”我发现我无法独自完成我的目标,因此我被迫将自己交到上帝手中。原来,对他来说,当Pope是被迫的,但他依然为宗教事业奉献了一生,如今,即使退了休,他也发誓永不重归“私人生活”。侍奉教廷一时,必须侍奉一世。Pope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必须完成承诺过上帝的使命。
正如他在接受德国记者采访时说:
“I do not return to privatelife, to a life of travel, meetings, receptions,conferences and so on. I donot abandon the cross, but remain in a new way near to the Crucified Lord.” 我不会回归私人生活,也不再旅行、做弥撒或者开会等等,但我不会离开教会,我用一种新的方式与主接近。
在后来的几年中,本笃十六世坚持工作,写了三本关于耶稣基督的书和三份教宗通谕。如今他已93岁高龄,在以他更擅长而舒服的方式继续为教廷做着贡献。他心里或许会不时默念:
“嘿~那些抛头露面的活儿,就交给方济各这个老顽童吧。”@Pontifex (方济各的Twitter账号)
初为世人,我们又何曾知道自己应选择一条怎样的路,就如本笃十六世当上Pope一样,他回顾往事才发现这并不是他主动做出的选择。
或许,上帝并没有计划好一切,而是在不停掷着骰子。他说:孩子,期待明天吧,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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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均为猫姐笑笑原创
非原创图文已标明出处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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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目录】
现代性与导演意志
文本&故事
这部电影着实令人千头万绪,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先从 方济各(Pope Francis) 其人开始谈起。
方济各,第266现任教宗,本名豪尔赫·马里奥·贝尔格里奥(Jorge Mario Bergoglio),阿根廷人,第一位耶稣会出身的教宗,也是第一位拉美教宗。其理念、政策、态度、与对“红线”准则的开放程度可以说是非常之前卫与不保守。与之对应,方济各出身的耶稣会,则是以反马丁·路德新教改革的所谓教条“最后的堡垒”般的组织。
有了上述维基背景,那么进入开篇的第一幕,是一组背面长镜头,镜头明显运动,其焦点处在某种找寻“确切”的状态,而后定格于主角身上,此时画面内的信息是人物背对观者,部分达成了神秘,而观众由结尾的闭合结局可知此人正是方济各,电话的内容是客服女子以戏谑的口吻表达不知情的无奈,其结果指向令人“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反讽”。
再由结尾可知,订机票这段情节,和开篇可以在结构上形成闭合的结构,让在这段结构下的电影形成叙事意义上的倒叙,那么总体上的线性叙事中,各种实在性的时间节点标记赋予叙事时间实在性,在此实在时空下展开的故事就有了充足的实在性背书。
接下来这段戏,姑且称之为“一段长镜头”,其镜一由模糊(虚)进入清晰(实),此时此在的主体是这位画中这位名叫洛伦佐的年轻人,由人物与摄影机运动将形成的互动关系代入题眼,此时的叙述性话语是画外音的另一个故事,可由镜十五所能看到明确的光影效果,确认摄像机的显性在场。此时此刻叙事者的操纵表现为,一方面画外音与镜框内主体在故事层面表现为不一致, 形成的画内空间与画外空间,画外音、镜头内人物的反应达成空间拓展;而另一面,画外叙述的人物客体却以视觉中的主体形象出现,镜三、四、六、七、八、九都是以画外音有所讲,而观者眼前有所知,直观的视觉形象出现时,其效果比暗示性的神秘要更丰富,这样的剪辑以不可能截图截出来的主客观视点缝合,用快速摇镜作为剪辑形成了实际的长镜头效果, 而长镜头则以需要借助由镜十五可知在场的摄影机,由镜一就开始的观众主体观感判断,切割空间从而变成了事实上由剪辑缝合的镜头内部蒙太奇.......诸如此类可以来回“无缝切换”的概念对调中长镜头与剪辑孰优孰略的伪命题下存在的去异求同,正是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中延伸出的三一律。
时间、地点、人物统一的时空中,是这名名叫洛伦佐的年轻人充当被摄主体,即使有画外音暗示的那位名叫方济各·博纳戴德的年轻人于此时此刻画外空间的在场,我们仍然不知道前者这位年轻人要去听讲演的内心动向,关心什么,有目的还是凑热闹,其信息量肯定不会比一位路人甲更多。由镜十、镜十一可知,景画外音由虚入实,正好对应着叙事的信息增多到快要抑制不住滑向神秘的时候,此时正好是路人引入故事的前置状态与本体故事间达成最大的暧昧性,我们不妨试想如果是任何有关系的人物,哪怕只是功能性人物,其整体故事的戏剧张力表现形式就必须依附于需要定调子的某种主义风格,各种指向性之上,这一文本选择前提的叙事效果其一指向未展开完整叙事前,能作为比喻的“自由题记”,其二指向叙事已经展开后,能作为互文“小寓言”的提前命运揭示,而两者都共同指向小情节“魔幻现实”主义纵深感的起点,也可以说暧昧的恰到好处正是所谓“魔幻现实”的座右铭。这一语境暧昧性能确保观者无论是否知道方济各,都能以产生最大的戏剧化效果的方式进入故事。
再接下来的十二、十三、十四与十五镜中,十二与十三之间摄影界瞄向阳光的类剪辑作结,十三到十五镜完成清除现实语境,融入文本语境,从内部指喻向实质多喻表达的移动,那么当回看镜二到镜十二,搭配摄影机走位与甩镜头,壁画和台词的呼应,很好地解决了这段长镜头和只要是长镜头就可能会出现的气氛与摄影机运动协调融洽、多次重新构图、摄影机运动时间与情节进展时间的同步等扎手问题,其叙事张力的拓展相对也就显得极其充沛。
在上文相互依存与转化的 长镜头与蒙太奇的大框架中,整个《教宗的承继》在教宗选举时ABBA“基佬圣曲”(Dancing Queen)准确又揶揄的基调下,引出真正隐藏在文本后的基石。
西方中心论&规训权力
现今世界的现代性发轫,是启蒙运动,今时世界的所有人类实际上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后果之中,就是所谓-现代性-的世界中。在这之前基督世界、伊斯兰世界是生活在神本-信仰,东方世界是生活在宗族本-德性的古代性世界中,这其中要涉及的是以基督与伊斯兰世界的神都是排他的唯一神,东方世界率先政教分离造就的领先世界的生产力,与互相探访度有限的地理现实条件,是这三者都各自认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表征。而当启蒙运动开启后,以个体为主的人本-理性的现代性横空出世,以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之势席卷整个世界,我们如果一定要追溯的话,《圣经》中的传说与耶稣基督创立基督教的故事,正是造就了人本-理性的源头,它塑造了我们业已日常生活其中的熟悉世界。
而人本-理性构成的所谓现代性,在现代个体生活中当然充斥着很多严重的问题,因为现代性的原则是以人为本,非某宗教或权威组织,相信个人价值,且相信每个人都可以用理性来解决所有的问题,去认识物自体的世界,这是个体首次面对一个没有绝对权威与更高级存在的世界,甚至可以说,理性变成了绝对的权威,人变成了更高级的存在,这导出的推论是理性会指出绝对权威的缺失,而人没有了限制,首次面对绝对的自由,却也产生了绝对的悖论,那就是去魅彻底的世界中,一切皆无意义的理性虚无,却以基督世界开启的人本信仰开始,这也正是西方中心论的特殊源头。
于如此绝对“权威”和高级“存在”的世界中,不得不面对的真实是,形式和目的在其中消失,只剩下质料和动力,此刻遥望古代,尤其是西方的中世纪,统治者、奴役者,权力明显,价值存在的世界中,一切都是直接、残酷,却也明了地心安,但紧接而来的去魅,人类借由自身,去追寻价值时,会发现一个根本没有施力者、只有个体,或者可以说,每个人都是施力者、无有个体的虚无世界。
虚无的现今世界,最大特征是在其表征下隐蔽的生产,理性潜移默化间创造了无数的知识与坚不可摧的无限进步论,为现代性世界的原住民们建造了一套完整的理解认识框架,建立了新的“价值”,价值背后一直前后相继延宕传承的“自由意志”,悍然将由理性规训不遗余力地传承下去,这也正是其生产性。至此,西方中心论下理性规训与自由意志,就是这两者总是在互为依存与转化的辩证关系中此消彼长,就好似长镜头和蒙太奇互相的转化一般,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对仗。
主体间&影像
说到费尔南多·梅里尔斯导演,就不得不提他的作品《上帝之城》了,这位来自巴西的拉美导演,有类似大师费尔南多·索拉纳斯和拉美一贯标签的魔幻现实,在《上帝之城》中的彻底的纪实影像与电影思维,让观者足以撇除一切理性预先认知和知识,只要用心观看即可感觉到那块陆地上的故事。回看《教宗的继承》,方济各( 乔纳森·普雷斯 饰)成为教宗继任前最大的心结,和资格评判的来由,来自壮年时期作为一名理应保护他人之人神职人员的“失职”,规训与自由共同缺失的实质,也令“痛苦来自与信仰先验坚守与信仰超验失灵默默承受的悖论,在迷雾中坚定行走的人,没有答案,只有坚持,他的解脱也正是来自德性的坚持。
反观本笃十六世( 安东尼·霍普金斯 饰),志踌意满的权力喜爱者,但当他渐渐力不从心地不得已,渐感危机时,会求助于自己并不喜欢甚至讨厌的方济各,他对世俗愿景的美好期盼,在整个教会和世界面前,并非那种教条刻板的绝对遵守,也正是规训与自由的拉扯,同时得益于安东尼·霍普金斯 始终看不出心迹的精湛中性表演,保持反讽结构的戏剧张力,可以直指两人殊途同归的第三条艰难但会有效的道路。
这第三条路,是哈贝马斯的交往理性,是观念真实世界的中道。
所以我们能看到时隔多年的一次召见与一次退休,演变为了不同形式,且越来越能理解的交流,两人间的冲突逐渐化为惺惺相惜的扶持,本笃十六世相信方济各就是那个“更好的选择”,方济各理解了本笃十六世一直起以来的期许。
整个电影的影像形式,也是另一种启发,宽画幅的导演搬演,学院画幅的真实记录,还有介于两者之间观者可以分辨由“真实”进入“虚构的”和不能分辨的“亦真亦假”影像。许多剪辑意识的交错,更多主客观镜头的变幻。
像我们的世界是由客观世界、主观世界、和观念真实世界所组成的一样,电影的呈现形式也正是如此如此,观念真实世界来源于我们的共识,人与人的共识,在真实世界留下了真实可见的影响,它既是文明发生的现场,也是主客体间的主体间性场域。
当响起The Beatles令人心醉的Blackbird里动人的 You were only waiting for this moment to arise.时,我们可以相信,本笃十六世接受了披萨、足球、与方济各,方济各也理解了重担、困惑、不解与本笃十六世,观者相信共识会变的更好,那么一切就会变得更好,正如相信来自第三世界,一直坚守如一的方济各会发挥自己坚持沟通、开放,坚持世界会变得更好的理念的理念,如本笃十六世相信前者会成为意味更好的,可以带领信徒和教会更进步的教宗一样,两位教宗从不解到理解,走到了那光明的第三条路。回归到我们的现实,相信,沟通,努力,观念真实世界的中道,那就会成为真实现实。
在《教宗的继承》在整体大框架故事都闭合之后,仍然插入了一段精彩的“彩蛋”,方济各( 乔纳森·普雷斯 饰)与本笃十六世( 安东尼·霍普金斯 饰)一起观看了巴西世界杯的决赛,介于已经知道结果的我们来说,在赛场上凶悍、果敢,实力过硬,同时不乏一些小动作但最终依旧作为对手相存相依的德国和阿根廷,也正是方济各与本笃十六世的代表,现实的结果是,德国赢下阿根廷,成为第20届世界杯的冠军,与两位的境况正相反形成倒映,和平时代与“现代战争”,两位教宗一次传承兼顾的共识,这个现实语境和文本语境参照形成了另一个简单又有趣的视角,对与另一个令人会心一笑的“魔幻”“现实”趣味结尾来说,举重若轻的视角转换就赋予了世界另一种可能性,如长镜与蒙太奇,如冲突与沟通,如异见与共识。













































观感很好,文本很舒服,虽然充满了一种“电视感”,感觉台词深度不够,且摄影的剪辑太跳脱。但好处也在这里,让人物显得鲜活且平实,把两代教皇的“人”味拍出来了,算是给了普通人一扇窥视教宗的伪窗。但个别话题比如牧师X侵儿童等挖掘太过浅显和敷衍。两位主角表演都很卖力。
很规整的传记片,不乏亮点,在三星和四星之间犹豫,还是给四星,毕竟同时探寻灵性和人性,实属不易。尽管影片用手持摄影、快速剪辑、流行金曲等电影手法消解宗教的严肃和厚重,但真正成就这部电影的其实是梵蒂冈的实景以及两位教皇的真人出镜,教皇回归凡人的题材虽新鲜,但这个时代最难的议题,是每个人从世界和自身寻获神圣的碎片。
现如今传记片想找到一个新鲜的表达角度实在是太难了,费尔南多·梅里尔斯选择用大量的跟拍镜头,仿照纪录片视角去进行剧情解读。令牵一发便可动宗教世界全身的两代教皇,回归到普通人的同等地位来诠释,其所面对的困难与对事物的喜悦变得真实可信。导演也没有美化宗教的意图,而是尽可能突出纪录感,几首流行金曲的变奏有如神来之笔。乔纳森·普莱斯太出色地诠释了方济各,多语种的台词切换、口音变化、细腻的情绪表达,令人极为信服。安东尼·霍普金斯饰演的本笃十六世、胡安·米努欣也同样很出色。
Father,祈祷时可以抽烟吗?不可以!Father,抽烟时可以祈祷吗?of course!
好看的历史传记片,再现了近10年前梵蒂冈两代教皇接替的真实故事。我去过罗马西斯庭教堂看米开朗基罗的杰作多次,第一次从电影里了解到教庭在里面的真实活动情况;两位教皇也被老戏骨演员们赋予了真实生动的人性描写,很开眼界。这位巴西导演近二十年前的作品《上帝之城》就震惊了我们,至今65岁了还宝刀不老,佩服!
起步的建置并无太多意外,以“世俗化”为切入口,仿纪录片式的形式包装,将两种不同的观念与实践方法对撞,拿轻巧笔触写小格局。而闪回的介入,亦是仿纪录片中的“搬演”,开启了有趣的反转。原来是一部“仿‘剧情片化纪录片’的剧情片”,不仅要把两个教皇“凡人化”,还要把他们都“罪人化”。个体史在口述中得以重塑,并同样轻巧地赎罪与告解,达成两个人物之间的三重反转关系,视野不断在微缩与宏大中跳转——这是一个技巧不错且关心“看待世界”这种“大问题”的文本,布满反讽、暗藏机锋,放在如今时局中是贴切的。但缺陷同样在于创作者过分聪明,反而造成了很多问题的遮蔽,比如拉辛格是和一系列虐童丑闻交缠在一起的,本片刻意绕过,关键时刻还消音处理;世界杯收尾看似是巧妙的,但也使电影最终变得糖水与虚假。
#LFF2019#视听极现代,网飞卯足了劲摆脱平民身份,工作日座无虚席倒是证明了一些。谈神的存在,谈罪孽,谈足球,谈世界的关系,谈风的声音,也谈笑话。(观影过程中一直想到索伦蒂诺拍的话会怎么样)
年轻的教宗里,Lenny厌倦梵蒂冈的流行化世俗化而将其带回保守主义。他让自己与信众保持距离和神秘感,并期望天主教成为大众难以进入的小门;他认为信仰应该是虔诚信徒们精神上淬火般的一种锻炼,而非大众们疲惫生活中轻浮的一缕抚慰。而此处本笃十六世退位则是因为,他渐渐感到,与其说人们信仰的是上帝,不如说在将教皇本人奉若神明,而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凡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信仰在这样的情景下该归往何处,于是最终自己选择步下神坛。一开始看,这两部作品一部步入保守,一部步入亲民,似乎持相对立场,实际也殊途同归,是一种对纯粹精神的呼唤,呼唤人们集中注意力于上帝和爱本身,集中心力于提升自己的精神世界,这才是教会真正想要传递的价值。(感谢评论提醒,把基督教改成了天主教
如何评判一个导演的符号学水平,就要看他是如何阐释其意识形态的,故事与意识形态间有多疏,内核与对话又有多密。两代教皇,一个历经德国纳粹,一个历经南美新自由主义实验场的摧残。前半段通过保守派教皇引出“墙”、女性主义、LGBT平权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甚至用如何寻找基督来化用《古兰经》的“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他走去”,借历经新自由主义摧残的拉美人之口来替80%的群众要人权,又用蛮横和丑闻来批评早已腐朽的WASP和新纳粹,反映了整个美国社会乃至西方社会的缩影。后半部分则以最具代表的拉美母亲运动、阿根廷军政府来反思新自由主义摧残下满目疮痍的国际社会(难民也是由此产生)并以此来呼吁变革。最难能可贵的是新任教皇正在以实际行动推动着变革,较之《寄生虫》的绝望,本片则充满希望。喜剧结尾更像“和解而非冲突”的呼声
从保守到开放,从神性到亲民,两代教宗的传承没有太多世俗烟火气息,而是以对话和神学思辨的形式完成交接,希望基督教以后都能够好好做“人”。为了对接真实胶片,画面明显做了降维处理,用世界杯决赛来收尾真是神来一笔啊~(好想知道索伦蒂诺会怎么拍)
梵蒂冈的公关手段连电影都用上了,可以说非常与时俱进,非常高级了。能够将权力移交给跟自己政见不同者,本身就是非常伟大了,绝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的。所以一窝窝的,一代不如一代。
我喜欢他们的对话,不必完全认同对方,不必妥协也不必改变。
以文艺的拍摄形式告诉大家神父也是平常人,不要神化了他们。他们也喜欢肥宅快乐水,喜欢足球世界杯,喜欢钢琴,喜欢abba 。So we are the world we are all a part of God's great big family…
大麻雀与汉尼拔教授不得不说的往事。看着他们二位互相飙演技真是太精彩了
如何表面给上司递辞职信,反而成功提拔加薪的经典案例
(LFF 2019) Speaking English is exhausting. 噗,两主演要搞定这么多种语言才真是exhausting...
8.2 声音在影片是很重要的概念,信徒的声音,衪的声音,自己的声音,我们通过聆听来宽恕。
在交流与忏悔中去探讨信仰。有几场戏将他们还原成普通人的设计还是很出色的。有人性的部分,也有神秘且神圣的部分。两个演员的表演太精彩了,也是影片的主要加分项。
演吃人魔就是吃人魔本魔,演教宗就是教宗本宗,完全看不出演的痕迹。
独吃土豆丸子没有与圣彼得教堂游客合影时快乐,戴上教宗披肩没有看阿根廷球队进球时自由。女孩会原谅我走向神父告解,上帝会忘记我没有保护司铎,在晦暗的夜里基督是否也在监狱里受难,迷雾散去神迹会否出现在云层。饥饿时安杰丽卡门前的披萨可以充饥,彷徨时圣彼得宝座上的凡人能否指给世人正确的路。